主页(http://www.kuwanit.com):“好玩——IT职场也浪漫” 第二十一回——师兄指点烟台市求援 又逢高手进京巧切磋
曲玲年先生(中)年轻时照片
如果我的记忆没错,贾总和赵厂长应该同是来自哈军工的教官。赵厂长鼻直口方人长得漂亮,美中不足是个子矮了些不足一百七十公分。贾总呢,人高马大身量魁梧,身高应在一米八零开外,一张黑灿灿的国字脸镌刻着岁月留下的无尽沧桑。一次贾总调侃赵厂长:老赵,要是能把你这英俊的脑袋切下来,嫁接在我脖子上不活脱是个美男子吗。可是这老天爷太过公平,让我们两人都不能完美。
贾总平时喜欢开个玩笑,是位和蔼可亲的谦谦长者,领导着厂里技术含量最高的小型机事业部。部内人才济济不乏硬件大家和软件高手,但大家都十分敬重贾总。贾总也有弱项,就是不大修边幅,一身不知穿了多少年的蓝色棉华达呢中山装,洗成了灰白色,衣领卷卷的立不起来。最具风范的是贾总的手提包,估计是文革之前买的老款式,两个提把的人造革已经破损,露出几股深黄色的麻绳,且其中一个提把中的麻绳也已经断掉了,无奈每天上班贾总只能把提包夹在腋下。
上回我们说到兰州空军买计算机,要求搭配挂面、皮鞋和自行车的事,前两样花钱不多只要收集些粮票容易解决。可十辆飞鸽车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,钱并不多十辆车加起来,有个一千四五百元就够了,问题是到哪里去找这么多自行车票?这东西在那个年代十分紧俏,我们厂一年也拿不到十张自行车票,何况职工们都眼巴巴盯着呢,谁敢动啊?黑市上有这东西交易,可没有报销凭证怎么下账?我只好和贾总说:您看这样可以吗?找找关系不错的外商帮咱换些外汇券,好像用外汇人民币到友谊商店去买不要票。不管怎么说,人家兰州空军提的这点要求不算过分,要想办法满足人家。
贾总:小曲,这个你放心,有你这话自行车的事我能想办法解决,我是怕万一中间出了啥纰漏,你小老弟可要帮老哥我兜着点儿。都这把年纪了,真不想为工作的事情落下啥包涵。
曲:这个您放心,我小曲没啥本事,帮您担担责任还行。这样,交通部谈判的事下周我一准儿陪您去北京。您先容我点儿空,我把WL1000C的事情铺排好,下周听您调遣。
送走贾总,我开始摆布WL1000C的事情,想来想去最要命的还是进口批件。这个产品归类为外部设备,我们作为计算机整机企业是拿不到进口批件的。是否要请红星工厂帮忙?一准不行,人家可能还想要我们整机进口许可呢。这可怎么办?再有是外汇缺口,在天津再弄一百万美元几乎不可能。我突然想起应用所见多识广的池所长,他脑子快视角高每每总能有惊人之语,估计请他帮忙会想出好点子。想到这,我赶紧让办公室用赵厂长的名义,请池所长来参加我们的小型研讨会,搞个头脑风暴议一议便携打字机的事情。
会议室,非正式小型研讨会议。赵厂长、娄总、池所长、吕科长,还特别请了王老师与会。大家品尝着池所长带来的贵州绿茶,开始对便携式中文打字机产品评头品足。我的开场白刚停下来,池所长抢先发言了:我赵老师在这了,诸位别怪我口冷说话不客气。不是我他妈的说你们,堂堂的计算机整机厂,干嘛跑去和鬼子整这么个四六不靠的东西?你们这东西除了轻便之外几乎无一是处。咱要弄个东西卖出去,首先要搞搞清楚人家买它干什么?大约都是用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吧?替换老式手摇铅字打字机,可这样一来您的轻便就没价值了。最不明白的,你们干嘛弄个热敏打印?打出来的文件,不能直接使用还要再复印,商务出差带着这东西打份合同不能直接签,还要找复印机复印,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?再有你们看没看四通的中文打字机,那家伙在中关村卖的可火了。他们功夫全花在了文件处理上,把政府公文需要的字体、字号、格式弄了个门儿清,非常好使。
虽说池所长的话糙了些,可也真的说到点子上了,这款产品开发之初对国内市场研究就不够。大约是为了图方便,用夏普成熟的产品以汉字替换假名,硬件几乎没做改变。和四通的产品比起来没有优势。大家接着池所长的话题,你一言我一语对产品评头品足,因是内部非正式会议,比较放得开,会议室气氛十分活跃。我抓了个空儿,抛出了最为棘手的问题,进口许可证怎么办?当然还有外汇的问题?我的话一出口,大家的声调立刻降了下来,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,真杀实砍的要东西了大家都没话了。要说还是池所长应变快:小曲,我大概知道你小子的麻烦在哪?你拿不到打字机散件进口批件?人家红星工厂是外部设备厂,尽管我们隶属同一个计算机公司,估计人家也不会出手帮你?
曲:是,您说得没错。
太峰所长:可你怎么没想想,离开天津就没有和你们关系不错的配套企业了吗?
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。对啊,还有外地配套设备厂家呢,咋不去找找他们呢?我赶紧说到:还真是,身边就是烟台无线电六厂(后来的东方电子),一直为我们配套光电机、纸带穿孔机,真应该去找找他们。
太峰所长:如果是烟台就更省事儿了,我师兄俞正声刚好在那当市长好像还兼着副书记。你们跑趟烟台,连外汇带许可证一并解决了。咱赵老师当年是我们军工的教官,您老人家写封信他不会不买账。
池所长一句话,全屋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赵厂长身上。赵厂长从会议伊始一直不曾发言,他一直在认真聆听大家的见解,没曾想到这事儿会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,就笑着接了话头:池所长说笑了,我做过你们的教员不假,当时也就是个留校的年轻教师,长不了你们几岁。人家俞市长刚上任事情千头万绪,咱这芝麻绿豆大的事情,我看咱就别去给人家添麻烦了。
太峰所长:咳,赵老师,正是因为这事儿不大,才不算添麻烦呢。您想人家刚上任给人家弄个大麻烦,搞不好还真成事儿了呢。听说他老婆张志凯,就在烟台外经贸口上负责,估计不用俞正声出面,他老婆就搞定了。
我了解赵厂长的脾气,明白他不愿出头写这封信。可事情逼到这了,没个熟人写信托付一下,怎么好贸然去找一市之长呢?我只好回过头来央求池所长:所长,您别挤兑赵老师了,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师的脾气,从我到他身边学徒算起也有三年时间了,不记得他出面求过谁。既然俞市长是您师兄,还是辛苦您帮我们写封信吧?
太峰所长:完了,看来这回又落你小曲设计的圈套里了,你请我来开会之前就挖好这坑了吧?
曲:所长,您也太能抬举我了,我哪有这么大本事,完全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。您看看在座的除了赵厂长还有谁行?非您莫属嘛。
太峰所长:得了,谁让我答应过会帮你呢。别愣着了快去拿纸笔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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